嘉源研究 | 2021年度中国上市公司破产重整情况研究

作者：黄亮平、苗雨荔、龚孟轩、任文静

2021年是新冠疫情爆发的第二年，国内经济在逐渐适应疫情影响的同时，陷入债务危机的上市公司继续积极采取破产重整方式进行企业拯救。相较于2020年，采用破产重整方式解决债务危机的上市公司数量有所增长，完成破产重整的上市公司的数量也有所上升。特别值得注意的是，2021年有很多大型集团企业选择采用破产重整方式进行企业拯救。嘉源争议解决业务线通过公开途径收集整理了2021年1月1日至2021年12月31日期间A股上市公司公告中公开披露的有关上市公司主体破产重整的信息资料，并从多个维度对上市公司的破产重整程序及重整草案内容作相应调查分析，分析情况如下：

2021年度启动破产预重整的A股上市公司19家，其中8家在2021年12月31日前未正式进入破产重整程序；2021年被正式受理破产重整的A股上市公司18家，其中2家在2021年12月31日前尚未获得重整计划批准裁定；被驳回破产重整申请的A股上市公司3家，被驳回破产重整申请前均进行了预重整；重整计划获得法院批准的A股上市公司19家，其中3家为2020年度被受理的上市公司。具体情况如下：

上述名单中所列的32家上市公司主要分布在东部沿海地区，地域分布情况如下：

笔者基于上述列表中上市公司公开披露的信息，分别从重整计划内容中的债权清偿率、清偿方式等维度以及重整程序中的耗时时长、重整计划草案表决情况等维度对上市公司的破产重整情况进行分析。

根据上市公司公开披露的信息，上市公司破产重整、预重整程序耗时情况如下表：

从上述图表可见，上市公司进入预重整和重整程序的时间差异较大，从正式受理破产重整到重整计划（草案）获得法院批准，最长的时间为263天（海航系3家上市公司），最短仅耗时31天（*ST实达）。在正式受理破产重整前采用了预重整程序的上市公司重整程序耗时将会有显著的缩短。但在进入预重整和重整程前对公司债权债务整理、与投资人等初步洽谈破产重整或债务重组方案的准确时长从公开信息中无法取得。

（一）关于重整计划确定的大额普通债权清偿率与假设清算状态下普通债权的清偿率

从上述图表可以看出，重整计划确定的大额普通债权清偿率对比假设清算状态下普通债权的清偿率基本都有大幅度的提高，普遍能达到100%。但在重整计划中，通过债转股股票抵债方式清偿债权的偿债股票每股价格定价较高，是清偿率普遍能达到100%的关键性因素。

（二）关于19家上市公司重整计划中，担保债权及大额普通债权的清偿方式

1、担保债权清偿方式

19家上市公司重整计划中，*ST雅博没有担保债权，除此之外18家上市公司重整计划中有8家用了留债的方式清偿全部或者部分担保债权，比例为42%。这8家用了留债方式的上市公司中，留债年限情况为：

担保债权所对应的担保资产很多情况下为公司的主要核心资产，对于资金严重不足的债务人，全额清偿担保债权不利于保证公司持续金额资金流，也将大大降低普通债权的清偿率，降低破产重整的成功率。采用留债的方式，既能缓解公司的偿债压力，使公司能够持续使用担保资产，持续经营，又能够提高其他债权的清偿率。但同时也会对重整后的上市公司造成一定债务清偿压力。对于偿债年限的约定，可能是投资人、债务人与担保债权人共同协商的结果。

2.大额普通债权清偿方式

大额普通债权清偿率指的是，重整计划中确定的每户债权人可以获得全额清偿的10～50万元或者更大金额不等的小额普通债权后，剩余普通债权的清偿率。19家上市公司中有14家上市公司采用债转股的清偿方式，占比较高。该清偿方式被大量采用的原因主要是上市公司股票流通性较强。

本文分析的上市公司重整计划中，税款债权及职工债权基本未进行调整，清偿率为100%，笔者不另行制作图表分析。

（三）破产重整中引入了投资人情况

2021年重整计划草案获批的19家上市公司中，*ST中孚在重整中未引入重整投资人，*ST大集在破产重整中未引入重整投资人但预留了未来引入投资人的股票。其他17家上市公司均引入了重整投资人。

（一）担保债权组就重整计划（草案）的表决情况

在重整计划已获批准的上市公司中，部分上市公司破产重整中没有确认担保债权，或担保债权清偿方式未作调整，因此没有相应担保债权组表决情况。总体而言，担保债权组的通过率较高。

（二）普通债权组就重整计划（草案）的表决情况

（三）出资人组就重整计划出资人权益调整方案的表决情况

在2021年度，破产重整是上市公司解决债务危机的重要方式，该方式兼具化解金融风险，维护地方就业、经济稳定等功能。破产重整受理公告甚至成为了上市公司利好消息。19家A股上市公司在2021年度通过破产重整程序实现重生，也给我们提供了优秀的上市公司破产重整学习和研究案例。从上面的案例可以看出，重整程序方面，2021年度破产重整正式受理前采用预重整方式的上市公司比例大大增加，重整期间耗时较短的案例也逐渐增加。上市公司趋于在债权债务梳理和重整方案基本整理妥当后，再推进预重整或者重整程序，以提高重整成功率。重整草案内容方面，担保债权的清偿方式更多的为留债清偿，普通债权的清偿方式则多数为债转股。大多数的上市公司在破产重整中引入战略投资人。

相信在2022年度上市公司破产重整的数量只会增加不会减少，已经形成的成功案例以及重整计划制定趋势相信也会持续提供实践参考。我们也将会继续关注相关公告信息，持续把握破产重整审判程序、重整计划制定的变化趋势。